明知是掺有面粉和西药成分的中药胶囊，薛某某等6人仍通过诊所和药店向老年群体销售。江苏省新沂市检察院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后，6人被判承担销售额3倍的惩罚性赔偿金并在媒体公开道歉。日前，这起案件入选最高检发布的药品安全公益诉讼典型案例。
薛某某原本经营着一家大药房。2017年，药房忽然收到一个包裹，里面装着几瓶“复方川羚定喘胶囊”。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把药卖给了患有哮喘的张阿姨，张阿姨吃了感觉有效果。随后，他按照快递单上的联系方式与寄包裹者取得联系，多次购进该药品，销售给患有哮喘和关节炎的老年患者。截至案发，销售额达8万余元。
2021年6月，新沂市检察院受理了薛某某等6人销售假药刑事案件。据公安机关查明，2015年至2019年间，薛某某等6人先后通过快递等方式，向曹某某等人（另案处理）购买治疗哮喘、关节炎等疾病的中药胶囊，包括“高效骨痛康胶囊”“复方川羚定喘胶囊”等7种。薛某某等人明知这些胶囊包装粗劣，没有生产证书和票据，仍通过经营的诊所、药店等向周边群众销售，共计向2000余人销售中药胶囊5000余瓶，销售额从200元至8万元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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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止痛效果，我们就顾不上考虑药品的来路和生产厂家，更何况这些药品还是通过药店和诊所买的。”该案被害人徐阿姨说。
新沂市检察院公益诉讼部门同步介入案件审查，于2021年10月进行公益诉讼立案并依法刊登了诉前公告。在刑事案件证据的基础上，公益诉讼检察官调取了薛某某等人销售假药的账本、转账等凭证，走访了徐阿姨、张阿姨等被害人，确定涉案胶囊均系私人作坊生产，且里面掺了西药和面粉。
经过鉴定，涉案胶囊含双氯芬酸钠及沙丁胺醇成分。双氯芬酸钠及沙丁胺醇均系西药，如果过量服用会引起胸痛、头晕、呕吐等中毒反应。薛某某等人明知涉案胶囊来路不明，仍长时间将其冒充中药销售，标明的成分与实际成分严重不符，对使用者特别是老年群体的身体健康及生命安全造成严重威胁，社会危害性大。新沂市检察院公益诉讼部门认为，薛某某等人在承担刑事责任的同时还应当承担民事侵权责任，并且可以适用惩罚性赔偿。
扣押的“复方川羚定喘胶囊”
2021年11月，新沂市检察院对薛某某等人销售假药案提起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诉请6名被告人承担其销售额3倍的惩罚性赔偿责任，总计34万余元，并在媒体上公开赔礼道歉。“我们非常后悔，愿意接受刑事处罚，对于民事公益诉讼请求也全部接受。”起诉书送达后，被告人陈某某第一时间与承办检察官取得了联系。庭审之前，新沂市检察院公益诉讼部门及时与刑检部门对接，告知了薛某某等人自愿履行民事责任的情况，建议对其减轻刑事处罚。刑检部门随即调低对薛某某等人的量刑建议。
2022年1月，法院采纳检察机关量刑建议，对薛某某等6人宣告缓刑，各并处罚金1000元至20万元不等，并支持检察机关提出的附带民事公益诉讼请求。庭审结束后，薛某某因无法一次全部履行，与检察机关签订了分期支付的协议，其余5名被告人将公益诉讼赔偿款13万余元全额缴纳至公益账户。此外，6人均履行判决，登报道歉。
“乡村诊所、药店大都比较偏僻，在监管上有一定难度，制假售假人员抓住了这一特点，通过上门推销、邮寄试用等方式推销假药。乡村诊所、药店还兼具便捷、亲民的特点，深受群众信任，导致受害老年人吃了假药还深信不疑……”新沂市检察院结合办案中发现的社会治理问题，制发检察建议，督促有关部门对全市100余家诊所、300余家药店进行全面检查，并加大日常执法检查频次，对发现的非正规渠道购买的药品进行扣押、销毁，及时斩断销售假药链条。
文字 管莹 武红艳 扬子晚报网/紫牛新闻记者 刘浏
校对 王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