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年人为目标，谎称国家对60岁以上老年人有特殊政策，或以产品搞活动免费赠送净水机为名引诱被害人参加“会销”，由团伙成员冒充高校或政府部门净水专家，通过虚假的“魔术”实验误导老年人相信净水机可以使“浑水”变“净水”，最终将300元左右进价的净水机和滤芯以2000多元至9000多元不等的高价捆绑销售，致使全国近千名老年人被诈骗。近日，连云港海州区检察院依法以涉嫌诈骗罪对犯罪嫌疑人周某等18人提起公诉。
“魔术”净水机专挑老年人诈骗
“叔叔阿姨们，把墨汁倒进这个桶里，经过我们这款净水机的过滤，‘浑水’就变成‘干净’的水了.....”说罢，讲师拿起这杯过滤干净的水一饮而尽，底下顿时响起阵阵掌声。在连云港市海州区免费赠送“神奇净水机”的讲课现场，自诩来自名校的讲师正在通过虚假的墨汁实验让前来听课的老年人信以为真。这是以周某等人为首专门针对老年人进行诈骗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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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诈骗团伙冒充政府部门的净水“专家”进行现场授课，大肆宣传“神奇净水机”具有净化血液、提高免疫力、延年益寿、治疗慢性疾病等神奇的功效，也会做一些除了墨汁实验以外的其他实验，比如电解质实验等，想方设法让老年人相信经过净水机处理的水质确实变好了。
讲课结束后，现场团伙人员就会将老年人引导至咨询台，咨询台的团队成员会向老年人各种推销，只需要购买滤芯，不仅可以免费赠送“神奇净水机”还包上门安装。为了防止其他老年人听到咨询台的交流内容，现场团伙人员每次只允许一名老年人在咨询台，其他团伙成员不仅会跟着音乐打节拍，还会防止老年人互相讲话。很多老年人经不起忽悠，就顺势购买了。而对于购买滤芯的价格，一般会参照老年人的衣着打扮来随机确定，多则八九千，少则两三千。如果老年人想要购买，业务员就拿着净水机和老年人一起回家并找人安装。为防止付款记录被查到，一般情况下，业务员会要求收取现金。
为了让产品看着更加真实，厂家还提供了一个400开头的售后服务电话，但实际上打通以后会直接转接到周某的私人手机号，对于一些小问题，周某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的就各种搪塞或拒接、甚至拉黑。
犯罪团伙里有“讲师”有“专家”分工明确
2022年5月27日，多名被害人至连云港市公安局海州分局报案，公安机关展开侦查，这个以周某等人为首的犯罪团伙逐渐浮出水面……
周某是江苏灌云人，曾在外地参与过其他犯罪团伙净水机诈骗活动，2019年年初，为赚取更多的金钱，他决定从原来的团队出来单干（原团伙已另案处理），并找到了原来的老伙伴宁某某加入。因为要以免费赠送净水机为幌子，周某找到了卖净水机的杭某某，并以每套净水机及滤芯300元左右价格达成合作。随后，周某、宁某某便通过网络招聘、拉拢同学、老乡、他人介绍等方式陆续拉人，还有一些其他团伙成员“闻声而来”陆续参与进来，最终，周某团伙迅速扩大至70余人。
在这个犯罪团伙里分工明确，有人充当讲师负责介绍“专家”及产品功效宣传，有人担任总监负责会场安排及现场处置，有人担任经理带领发单员分发传单、上门安装净水机、收取现金，还有人担任主持人、会计、会务等。分工不同每人抽成也不同，如发单员可拿销售数额的20%-50%不等的提成，讲师领取月薪7000元—1.5万或者按照当日销售总额的1%-4%不等获取提成，总监领取月薪1.5万—2万，经理领取2000—7000元月薪并从所在小组销售中每台抽成25-100元。
为了扩大影响力，周某等人制作了虚假传单，传单上印有活动时间、地点、可免费领取净水机等内容。业务员们拿着这些传单到街头去寻找一些年龄较大的老年人进行散发，对外宣称厂家新店开业搞活动或者国家有免费为60岁以上老年人安装净水机的惠民政策，同时还以赠送洗衣液、鸡蛋等物品吸引老年人前往事先租好的场地听课。
经初步统计，自2019年初至2022年5月案发，该团伙在连云港市各县区、山东、天津、安徽等地租用酒店会场，假借免费赠送“神奇净水机”诈骗全国近千名老年人，实施诈骗金额共计200余万元。
锁定诈骗本质 严把“入罪”关
鉴于本案社会影响重大，连云港市海州区检察院能动履职，依托侦查监督与协作配合办公室，多次提前介入，引导公安机关及时对涉案款物、账户进行查封、扣押、冻结，并围绕产品质量、市场价格、销售模式、角色安排、虚假售后、电子证据等提出具体的引导侦查意见，引导公安机关加大上下游查处力度，全面彻查犯罪事实。
2022年9月2日，海州区人民检察院将周某团伙的上线净水机销售商杭某某批准逮捕，同时建议公安机关深挖犯罪线索，在全国范围内查找被害人并抽样取证，加大养老诈骗惩治力度。同年10月21日，公安机关将周某等23人涉嫌诈骗罪移送海州区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
“该案是一起交易型诈骗案件，到底是销售伪劣产品还是诈骗需要对‘交易行为’进行实质性判断。经审查发现，本案涉案产品的销售价格与市场价值悬殊过大，且不存在实质性的售后服务，封锁了购买人的救济途径，难以认定为实质上的销售行为，最终认定这种行为是以‘销售’为幌子的诈骗行为。”承办检察官王义云说。
本案涉案人数众多，检察机关坚持宽严相济分层处理。很多发单员参与时间较短、主观恶性较小、获利较少等情况，该院认真贯彻落实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根据参与人员的作用地位、违法所得、具体实施行为科学分层处置，建议对该团伙40余人不作为犯罪处理。
同时，检察机关强化检警合作，引导公安机关进一步查处以杭某某为上线的其他犯罪团伙，共计追赃挽损600余万元。目前，相关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2023年5月7日，海州区人民检察院以涉嫌诈骗罪依法对周某等18人提起公诉，对黄某某等5人以犯罪情节轻微作不起诉处理。其余涉案人员正在进一步处理中。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张凌飞 通讯员 孙鑫鑫 张梅娟
校对 徐珩